“你怎么还不睡?”
一道疏离的话语响起。
门开了,褚临沉走了进来。
秦舒抬头,褚临沉瞥了她一眼。
她一如既往的帮她脱下西装外套,半蹲在他面前,摆好拖鞋。
“回来了,最近不忙?”
面对秦舒的温柔询问,褚临沉置若罔闻。
这样的漠视,她早已习惯。
这半年来,自嫁入褚家后,褚临沉就从来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。
等她站起来。
正瞧见,他脖颈上有一道淡淡的红唇印。
她没说话。
褚临沉也并未在意,冷眉轻动,淡声问道:“老夫人如何了?”
秦舒出身中医专业,而且擅长针灸,自入嫁当日展现不俗医术后,便一直负责老夫人的治疗工作。
她低眉顺眼地道:“老夫人调理妥当,已无大碍。”
“恩?”褚临沉眉头一挑,认真的看了她一眼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不过仅此而已,并无再多话。
他只当这是安慰的话,并未当真,更未放在心上。
毕竟奶奶年纪颇高,多年来疾病缠身,请了无数专家名医,都是摇头不语。
“褚临沉,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
幽幽声音响起,令褚临沉微微皱眉。
他沉思半晌后,疑惑问道:“什么日子?”
秦舒却哑然无语,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。
褚临沉皱眉,怫然不悦地道:“如果需要礼物,让人给你买就是了,非要亲自向我讨要?莫非我平常少了你的零花钱不成。”
女人,不都喜欢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吗?
褚临沉轻嗤一声,不屑之意不言而喻。
秦舒却垂目不言,“好。”
指尖陷进了掌肉里,秦舒听到胸腔内被放大的心碎声,是为她半年来所付出的真心和努力而心碎,并非为冷漠的褚临沉。
在嫁进来之前,有人便告诉过她,褚临沉是高山之上的一捧白雪。
冷的骇人,触不可及。
远看高洁,骄矜,傲气,离得近了,就会被他冷到。
褚临沉却脸色微沉,冷声道:“我劝你还是少弄些小心思。”
秦舒裹了裹身上的厚衣服,只觉得格外的冷。
褚临沉眼中似有怪异之色,随即便不放在心上。
在他眼中,秦舒只是一个佣人。
这半年来,一直都是这样。
她一直都是这样柔柔弱弱,只知默默承受,却从来没说过累。
他正要上楼,耳畔突然响起一道声音。
“褚临沉,咱们离婚吧。”
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,愕然转头:“什么?”
一直恭谨垂首的秦舒第一次抬头,吸了吸鼻子后,缓缓言道:
“我说,咱们离婚吧。”
她拿出一份离婚协议,递给褚临沉。
“反正我本就名不副实,更不是真正的褚家秦小姐,现在咱们离婚,对大家都好。”
褚临沉平静地看着她,没接,看了她片刻,道:
“你要是想回去,我让卫何送你,回去看看你奶奶。”
秦舒直接打断他,认真地道:“你听好了,我是要跟你离婚,不是分居不是冷战,是离婚。”
“嗯,知道了,回去玩吧。”
这天秦舒才发现,跟褚临沉交流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。
她没有力气再白费口舌,缓缓神,不再言语,快步离开这个令她几度窒息的房间。
走的时候,她连房门都没有顺手带上。
褚临沉望着秦舒单薄的身影渐渐缩小,直至消失。
不知道秦舒为什么突然来这一出。
总之他是疲惫的,揉了揉眉心,烦躁地甩出一句:
“事多。”
但他刚关上门,便有一道轻微噗通声响起。
裹紧厚衣服的秦舒瘫软在地上。
她晕倒了。
抽完血,风寒虽未至,但身子太虚弱,直接就晕倒在地了。
她与褚临沉结婚后却并未睡在一起,卧室隔着好几间。
就这样,她在冰凉的地板上,昏睡了一整晚。